二十四节气之立冬小雪

姜宝兵

一

“立冬”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九个，顾名思义，“立，建始也”；“冬，终也，万物收藏也”；“立冬”表示“万物收藏，规避寒冷”的意思。习惯上，我国民间常把这一天当作冬季的开始，这一节气不仅是收获祭祀与丰年宴会隆重举行的时间，也是寒风乍起的季节。

春耕，夏长，秋实，冬藏。秋季作物收晒完毕，收藏入库，人们已在准备过冬物资，各种动物也纷纷躲藏准备冬眠。藏，有收藏，也有埋葬的意思吧，繁华殆尽，皑皑霜雪。

立冬三候：一候水始冰；二候地始冻；三候雉入大水为蜃。“雉入大水为蜃”，这句话是说，立冬以后，大江大河边雉鸡一类的大鸟就不多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蜃，也就是大蛤。秋冬时节水位下降，河蚌之类的贝类会因为枯水暴露在岸边。如果非要说是古人认为雉鸡会化身变为大蛤，那也太敢于想象了。

古时立冬日，天子出郊迎冬，赐衣群臣、矜恤孤寡。《吕氏春秋-盂冬》载：“立冬之日，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于北郊。还，乃赏死事，恤孤寡。” “先人有死王事以安边社稷者，赏其子孙；有孤寡者，矜恤之。”

在我们的民俗里，立冬时节要到坟山祭祖。冷风乍起，冬意渐袭，立冬时的祭祀又被称为“送寒衣”。适时，以新收谷物、时令佳品、纸火香烛祭祀祖灵，多烧冥币冥衣，叮嘱防寒保暖，禀报今年收成，祷告庇佑人畜两安，祈求来岁丰登。

立冬是寒衣节，也是美食节。若论北方美食，饺子当推第一。饺子花样繁多，但以白菜饺子为最香鲜。百菜白菜香。立冬，白菜上市。大白菜帮嫩薄、汤乳白、味甜甘。“味如蜜藕更肥浓”，白菜经霜之后，叶子一弹即破，捧在手里，晶润如羊脂，亮白似冬雪，嘎嘣咬一口，爽爽的脆，凉凉的甜，特有口感。

冬天，也是最适合阅读的季节。朱熹说,“读书之乐乐陶陶，数点梅花天地心”。当此寒冬时节，窗外北风吹雪，室内梅花吐香，安坐温暖的小小书房中，与书为伴，将一本久置书柜中未能开卷的书拿出来，一字一字地读，可以是充满智慧的古典经籍，可以是充满情感动人心弦的散文诗歌，体味那些字字珠玑的智慧，含英咀华，读过，舌绽春蕾，口吻留香。立冬，适宜西窗剪烛，围炉闲话。或者，花大把的时间拿来独坐，或涂鸦，写字。

季节可以轮回，人却只此一生。在人生的旅程中，每个人都像一个演员，只是或悲或喜角色不同罢了。冬来了，每个心灵都想要寻找一处温暖的所在。这个时候，也只有静观其变，沉静地回味生命的历程。

人生的苦难，多少悲愁闷，是躲不掉避不掉的，唯有直面，唯有接受。立冬之后，就是冬天，此时，我站在冬天的门口，向着远方，向着漆黑薄凉的夜色，轻轻念道:“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?”

二

小雪，当然也是节气的名字，它是我们那凝结着古老智慧、充满着诗情画韵的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，是冬天的第二个节气。元代吴澄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：“雨为寒气所薄，故凝雨为雪，小者意为其未盛之辞。”

古籍《群芳谱》中说:“小雪气寒而将雪矣，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。”虽然大雪未至，但因天空阳气上升，地下阴气下降，阴阳背离，互不交感，因而天地闭塞。气候从立冬到小雪，不知不觉已经转入严寒的天气，大自然进入暂时闭藏的状态。

进入小雪节气，气温下降，雨下而为寒气所薄，开始降雪。但此时由于“地寒未甚”，雪量还不大，且夜冻昼化，故称作小雪。土地开始冻结，河水将要结冰，鱼儿潜入水底，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，鸡将双腿缩进羽毛之中，狗将嘴巴藏在腋下，猪将烂柴叼进圈里，猫卧在炕头懒得动弹，蜜蜂不再采蜜，马蜂、黄蜂、苍蝇已被冻死，地上再也听不见蛙鸣，见不到蛇和蚯蚓爬行，只有不怕冷的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喧闹不休……

我国古代将小雪分为三候:“一候虹藏不见;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;三候闭塞而成冬。”由于天空中的阳气上升，地中的阴气下降，导致天地不通，阴阳不交，所以万物失去生机，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寒的冬天。

在过去，北方大部分地区小雪节以后即开始生火炉，烧暖炕，有的地区则不生暖炕，只有冷天里才烧个火盆御寒。南方在小雪节气也开始准备御寒衣物、手炉、汤婆之类，同时房内挂棉帘防寒。

民间有俗语道：小雪雪满天，来年必丰年。一到小雪节气，人们都翘首期待着下雪。记得去年的时候，在小雪节气的前一天，清早起来，望向窗外，竟有零零星星的雪花在飘，啊，下雪了！真的下雪了！不过细看时，那飞扬的雪花，落到地面时就找寻不见，它已化作雨水，湿润了大地，或许这就是小雪吧。

老百姓“冬腊风腌，蓄以御冬。”小雪后气温急剧下降，天气变得干燥，家家户户开始腌制、风干各种蔬菜包括白菜、萝卜，以及鸡鸭鱼肉等，延长蔬菜肉类等的存放时间，以备过冬食用。有的人家还会烧糯米储存。在南方某些地方，还有农历十月吃糍粑的习俗。古时，糍粑是南方地区传统的节日祭品，最早是农民用来祭牛神的供品。有俗语云:“十月朝，糍粑禄禄烧。”

北方的冬天，不能没有雪。没有雪的冬天就不是北方的冬天。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净，让我几乎屏住呼吸；清馨从我手臂流进内心，醇美而恬静。洁白如玉的雪啊，我就这样伫立着感受你。你以一种无法言述的洁白，于一片纯净中飞天扬袖，流云曼舞。仰头朝天，我将所有的激情和快乐一同揉进了雪野，无法言传的晶亮温馨的意境在雪中凝结成一行行押韵的诗句。

小雪节气里的雪，因是初雪，略带着几分羞怯，总是轻轻地飘落，那轻盈的模样，像是怕惊扰了大地万物的静谧。小雪悠悠飏飏，在人们入梦之时，于夜半萧萧飘下，轻洒在麦田里，给绿茵茵的麦苗盖上了一层薄如轻纱的棉被。

雪远远近近一起落下，雪落故乡。静寂地守护着精神的家园。

作者简介：姜宝兵，字剑梅，号剑梅楼主，清风堂主人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德州市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、德州市书法家协会会员；禹城市作协理事，《禹城文学》编委。有《剑梅楼文集》《清风堂文集》两部文稿传世。齐鲁壹点清风堂荣获2022年度十大壹点号“年度新知”。

作品《夜读鲁迅》荣获全国“与共和国同行 好书伴我成长”读书征文比赛二等奖；《青青的梧桐树》获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优秀文艺作品三等奖；《和伟大祖国一起成长》获“福彩杯 我与新中国”有奖征文一等奖；《曲阜纪行》获“孔子文学杯”全国华语文学大赛金奖；《问道西柏坡》荣获“延安杯”中国最美游记作品奖；《大运河上流淌的美食》获第一届“长江文学奖”优秀奖；《化蝶》获得首届“新文青”全国青年诗人短诗大赛优秀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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